自从澹台云墨回来之后,澹台凌就一直在想着,如何为娘亲报仇的事儿,如今大夫人身边又多了一个儿子,想要接近她,暗中下手,实在有些困难。
她要找准机会,既能为娘报仇,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自己做的,虽说将军府的人做了这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,就连父亲,当初也是知道娘亲是大夫人害死的却无动于衷,可是澹台凌,还是希望能保住将军府,毕竟那个男人,是娘亲挂念了一辈子的人,也是她的亲生父亲。
次日一早,澹台凌亲自写了一个药方,让喵儿建好了要给澹台云墨送过去,喵儿有些不解,“为何要给大公子送过去?他若是身体不好,去请大夫便好了,小姐为何要帮他煎药呢?咱们这儿的草药本就不多,大夫人还不给月钱……”
没等喵儿抱怨完,澹台凌笑着打断她,“大夫人是大夫人,大公子是大公子,即便是亲生母子,也不可以混为一谈,昨日大公子不是还差人送来了不少东西,他竟然对我们不薄,我们也不能妄待了人家,不过一些草药罢了,清热止咳的,也没其他,你送过去便好,以后按照我这个方子,每日送两次过去。”
喵儿只好按照澹台凌说的去做,送过去时,澹台云墨颇为吃惊,“这真是妹妹给我煎的药?我们以为她不过说笑罢了,没想到竟然当真。”
喵儿很认真的说道,“我们小姐,对谁都很认真,说过的话自然会放在心上,她人很好,不管是对下人还是别人都很善良,宁可自己委屈些,只是,小姐在这府上总是受人欺负,遭人白眼,就连大夫人在老爷离开后,连月钱都不给我们发了,就这些草药,还是小姐亲手种的呢,否则连煎药的钱都没有。”
听闻这些澹台云墨颇为震惊,“我娘平日待人不是如此苛刻,怎会如此呢?”
一不说二不休,话都到这里了,干脆都说了得了,看大公子的样子,并不像澹台婉儿和大夫人那样,“你不知道,这些都是真的,而且我说的这些不过是一些鸡毛而已,还有很多事情我都没说过呢,可是小姐从来不让我们对外声张,她宁可把自己的首饰当了,也把这委屈给忍了下来,大公子,老爷不在家一切都是大夫人说了算,你要真有些善心,就帮帮小姐吧,虽然小姐母亲的出身不好,可是小姐从未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,一向都是温和待人,脾气性子是我在小姐里见过的最好的,她实在不该受到如此冷待。”
听着这些话澹台云墨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沉,她原本不该相信一个小丫鬟的片面之词,可是想想,宴会那天澹台婉儿对澹台凌的态度,以及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样子,不得不让他相信,喵儿说的是对的,“你先回去,关于越前的事我自会跟大夫人说一声,让大夫人给你们补上,其他的事,若有需要,便来找我。”
喵儿点了点头,这才转身离开,不过此事她答应澹台云墨,不跟澹台凌提及,所以回去之后,并未说起,只是按照澹台凌的要求,每日送两次汤药给澹台云墨。
澹台云墨得知此事后,找了大夫人,见自己儿子要为澹台凌出头,大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,是开了房间的其他人,这才开口,“你为何要为她说话?还有,上次在宴会上别以为我没看到,你怎么不帮自己的妹妹,却帮一个外人呢?”
澹台云墨反驳,“她怎么会是外人呢?虽然不是您亲生的,可那毕竟也是我的妹妹,是将军府的人。”
对此大夫人嗤之以鼻,冷哼道,“将军府的人?你可真是高抬她了,她算什么将军府的人?连个庶出的都算不上,不过是你爹在外面捡回来的野丫头罢了。”
澹台云墨来到大夫人面前,劝说道,“娘,不管怎么说,她现在也是将军府的人了,在外面人们都知道她是将军府的二小姐,我爹竟然把她带了回来,自然是承认她的身份的,你如今如此对她,若我爹回来你怎么交代?我爹要是不在意她,早就把她扔掉了,既然不顾全家人的反对,也不管别人怎么看,硬是把她给留下来了,你觉得我爹能不在乎她?”
这么一说,倒是说到大夫人的心里去了,她还是比较畏惧澹台青阳的,左右思量了一下,便说道,“你吩咐下人把他们的月钱发了,也别扫了他们的,省得等你爹回来,到你爹面前嚼舌根子,还有,你以后和她少来往,那种人,谁跟她们来往谁倒霉。”
澹台云墨一口答应下来,可实际上,他根本没按照大夫人说的去做,只是让人给澹台凌以及她身边的人补足了月钱。
对此,澹台凌十分感激,本打算邀请澹台云墨到她那里坐一坐,毕竟答应过他,要请他喝酒的,这日澹台叶突然过来,进门就找澹台凌,“凌儿姐姐我来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澹台凌拉着她坐了下来,“什么事儿啊这么匆匆忙忙的,是不是你娘身体又不好了?”
澹台叶叹了一口气,“我娘身体一向如此,总是时好时坏的,这段时间天气冷了,她的老毛病犯了,足不出户的,要不是因为她这身体,恐怕我也和你们一样健康,就不至于从小体弱多病了。哦对了,今日找你来,是大哥让我给你传个话,后天是英国公的生辰,大哥想让你和我们一起过去。”
英国公正是大夫人的娘家,到时候必定会大操大办的,既是大夫人家的人,又怎么会欢迎自己过去呢,想起上次给澹台云墨接风洗尘的宴会,澹台凌忍不住苦笑一声,“我还是不去了吧,你也知道,大夫人并不喜欢我,我还去凑什么热闹。”
澹台叶皱了皱眉头,认真的说,“可是大哥想让你去,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,到时候大家都去了,就你一个人留在家里,万一有什么事该怎么办?”
澹台凌笑了,“能有什么事啊,你们放心去吧,刚好我留在家里看家。”
澹台叶劝说了许久,可澹台凌始终不答应,也就不再劝说,“那好,我跟大哥回一声,看看他怎么说。”
她走后没多久,澹台云墨就赶了过来,澹台凌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,便想好了话,最终还是婉言拒绝了他的邀请,“那就等我们回来,再请你好好吃一顿酒,到时候我把几个兄弟姐妹都叫过来,大家互相熟识熟识,都是将军府的人,理应在一起热闹一下。”
澹台凌没想到澹台云墨如此好说话,他和澹台婉儿同一个母亲所生,性格却如此截然不同,他本就是嫡长子,还能把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放在眼里,实属不易。
相处的久了,澹台凌倒是越来越信任他了,不过他对自己再好,始终没有突破她心中的那层防御,依然对澹台云墨持有一段距离。
英国公生辰当天,将军府多数的人都去了英国公府,据说他们打算好好操办一下,这可是英国公的70大寿,就连皇上都送来了贺礼。
澹台凌留在家里,闲来无事便看看书,照料一下种植的草药,午时澹台凌正准备去睡个午觉,听到外面有人说话,随后烛影进来,“小姐,老爷从南方写信回来,这是专门给你的。”
澹台青阳已经离开京城两个多月,可南方的灾情并未好转,虽然他带了不少银子过去,缓解一时,可是之前被人贪污掉的银子,始终没有找到。
她打开那封信认真看起来,眉头皱的越来越深,从信上看,南方的灾情越来越严重了,洪灾过后,死了不少人,动物的尸体到处都是,腐烂的尸体没有人处理,慢慢衍生出了瘟疫,甚至整个村庄的人都死绝了。
澹台凌的脸色,变得苍白起来,开始担心澹台青阳的安危,“南方发生了瘟疫,父亲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了,他这写信回来,是希望朝廷能发布诏令,招集能解决瘟疫的大夫派遣到南方去治疗瘟疫。”
烛影听后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,“我小时候听大人说过,瘟疫蔓延起来非常恐怖,整个村子的人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死光了,那些烂掉的尸体根本没人管,简直就是人间地狱,若是谁能治得了这场瘟疫,那真是菩萨在世了。”
澹台凌立刻起身,“陪我去一趟爷爷的药铺。”
来到药铺,澹台凌直接去了后面,见到爷爷便直接说起南方的瘟疫,京城的人都还不知道男方的情况,听到南方起了瘟疫,爷爷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,“瘟疫不太好控制!目前情况如何了?”
澹台凌摇了摇头,“父亲在心里没有多说,只说希望朝廷能帮忙找些大夫过去治疗瘟疫,看样子,他在那边应该束手无策,否则的话,不会写信回来恳求朝廷派人过去的。”
爷爷点了点头,面色凝重地坐了下来,“我这身子骨老了,经不起舟车劳顿,若还能走得动,我倒希望能去南方看一看,兴许我这把老骨头,还能帮得上忙。”